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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蜀文脉“蜀石经残石”
——兼论捐赠者、书法、书法家及其他
发布日期:2020-06-28 15:27 来源:四川新闻网 分享到:

  林(四川省社会科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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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图书馆藏《后蜀石经》拓本及题跋、观款(部分)②

蜀石经残石,六块,其中:五块为五代后蜀,一块为南宋。分别刻《毛诗》《周易》《尚书》《古文尚书》等文字。残石石料主要是成都附灌县(今都江堰市)青石(还有红砂石),经琢磨后双面刊刻。经石呈长方形,其厚度约为3厘米。每块经石侧面刻有序列编号、各经的篇目章次。这六块蜀石经残石是巴蜀文化的重要遗存。今藏四川博物院。

所谓石经,是指将整部成套之经书刻之于石者,主要有儒家石经、佛教石经(包括摩崖刻经、碑刻佛经、经幢刻经)和道教石经三种。其中儒家石经,是指儒家经典如《易》《书》《诗》《礼》《春秋》等刻之于石者。我国历代所刻儒家石经仅七种:东汉熹平石经、曹魏正始石经、唐开成石经、孟蜀广政石经、北宋嘉祐石经、南宋绍兴石经、清乾隆石经。

蜀石经,或称“孟蜀石经”“广政石经”,又称“石壁九经”“石本九经”“蜀刻十经”“蜀刻十经”“蜀刻十二经”和“石室十三经”等。

当时,“蜀石经”被后蜀立于蜀郡最高学府文翁石室(中国第一所地方官办学校),即彼时的成都学宫之内,今四川成都石室中学,供学子们研读摹拓。蜀石经成了宋以后颁行经籍的蓝本,颁行全国,并作为各地官学的教本。自从“蜀石经”被称为《石室十三经》后,“十三经”之名遂固定下来,成为儒家原典的权威称号和儒家经典文献的总称和典范,并以拓本形式影响学界。蜀石经堪称中国早期教科书,是中国的石经之最,在中国文化史以及巴蜀绵延数千年的文脉中有着极为重要的影响,被称为巴蜀古代教育的丰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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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右任草书《蜀本九经》⑥

与历代其他六种石经相比,蜀石经有了四个突出的特色。

一是最为全面,影响深远。蜀石经是历代石经中最早镌刻《孟子》一经的,首次将后世所谓的儒家“十三经”,即《孝经》《论语》《尔雅》毛诗《礼记》《仪礼》《周易》《尚书》《周礼》《左传》《公羊传》《《榖梁传》《孟子》,全部汇集一堂(今存于西安碑林的“开成石经”虽有《孟子》,但系清代补刻),对儒学“十三经”的正式定形和对儒家经典“文献典范”的形成有极重要的影响,决定了后来中国儒学经典体系的基本格局。

二是经注并刻、体例严整。历代石经皆无注,惟蜀石经有之,此可谓其最大的特点。蜀石经经文都刊有注释,并且都有是用正楷书写,正经大字径六、七分,注解用小字双行刊刻,每字占二大字二格,分别注于各篇、章、句中,十分清晰醒目,这就为观摩阅读和正确理解经文提供了很大的方便。石经将注文一并列入,这在儒学经典的传播史上是一个创举。

三是《蜀石经》为儒家《十三经》经注齐备的最早的完整辑刻。经注文数达1414585字,“其石千数”(晁公武:《石经考异序》),是中国历代石经中字数最多、历时最长、体例最备、资料价值最高的一种,也是规模最大的一种。

四是书丹(写)者都是当时著名的书法家,字体精细恭谨;镌工(金石家)也是名手,其珠联璧合,“较开成石经尤为优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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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图书馆藏蜀石经拓本著名画家所绘《蜀石经叠图》⑨

“蜀石经”始刻于孟蜀广政初(938),其主体工程卒刻于北宋皇祐元年(1049),前后延续112年。至徽宗宣和五年(1123),蜀守席贡奏请、转运使彭慥办理补刻《孟子》入石,其间:南宋乾道六年(1170)晁公武主持《古文尚书》刻石,最终形成“十三经”的典范(舒大刚),历时187年(李志嘉、樊一)。

将儒家经典镌刻于石碑这一浩大工程的开启者是后蜀皇帝孟昶(919965),推动者、落实者是宰相毋昭裔(生卒年不详,以捐俸写经镂石而闻名)。后蜀政权的崇文兴教,包括“勒《石书》九经”(《成都文类》卷二十一),两人可以说居功至伟。“蜀石经”的镌刻是中国文教史上的一项壮举。它出自于一个地方割据政权,这在我国历史上独一无二。而对巴蜀文化结晶的蜀学来讲,巴蜀的石经是蜀学的重要载体之一。

由于蜀石经研究较多,发表成果也较为丰硕,本文侧重研究蜀石经残石的捐赠者、书法、书法家等鲜为人知的内容。

一、四川博物院藏蜀石经残石的捐赠者

迄今为止,蜀石经残石今确认者非常稀少。除了四川博物院所藏六件蜀残石之外,确认者只有《仪礼·特牲馈食礼》一块,原藏于重庆市博物馆,现藏中国国家博物馆。是否还有其他私人有收藏的残石实物,尚需考证。

中国历史上的七次大规模刻经,除了唐代的开成石经和清代的乾隆石经还基本保存完好以外,其余均只有极少数残石和拓片存世,因此这些蜀石经实物残片,弥足珍贵,可谓国宝。从稀有性来讲和影响来讲,四川博物院所藏的六块蜀石经残石不但是一级文物,还可称为一级中的一级(李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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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诗》残石  四川泸县黄(罗)希成捐赠⑮

1、《毛诗》残石

五代后蜀。红砂石。双面刻正书阴文。一面刻《兽颂·駉》,存经文大字59,注文小字110;另一面刻《周颂·桓》和《周颂·赉》,存经文大军51,注文小字144。该残石是所藏蜀石经残石中存字数最多者。

该残石由黄(罗)希成1951年捐赠。黄希成,又名罗希成,别署海棠花馆主。四川泸县人。曾供职国民党军队任军参谋长兼副师长,四川金石名家,甚至有人称他是四川的罗振玉。1949年前黄氏曾在成都五世同堂街创建私立希成博物馆。其藏品,除了1949年前归原华西大学博物馆(四川大学博物馆前身)一部分外,其余部分1949年后合并于四川省博物馆。著名史学家顾颉刚1940年曾写《题罗希成先生所藏〈蜀石经毛诗残石〉》(刊于《上游集》)。黄希成与张大千交往也颇多,彭州市博物馆藏1937年张大千为钟山隐作《仕女图》上有黄希成跋。1940年春张大千为黄希成绘《仕女图》。另有一说,1949年后,他将所藏文物出售给四川省博物馆,但不知是否包括此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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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中孚》残石重庆江鹤笙家中捐赠㉒

2、《周易·中孚》残石

五代后蜀,红砂石。双面刻正书阴文。一面存经文大字30,注文小字53;另一面存经文大字23,注文小字60

该残石1951年江鹤笙(生)家中捐赠。江鹤笙,生卒年不详,清末民初重庆人。文物收藏家兼书法家,1946年中华全国美术会重庆分会监事。江鹤笙是民国时期蜀中收藏大家,曾收藏汉代画像砖。其子江友樵(19262002,绰号“瞎画师”)、其孙江涛(1956—)均是书画家。

3、《周易·履卦》与《周易·否卦》残石

五代后蜀,红砂石,双面刻正书阴文。一面刻《履卦》,有经文大字41,注文小字81;另一面刻《否卦》,有经文大字48,注文小字36

1951年江鹤笙(生)家中捐赠。

4、《尚书·禹贡》残石

五代后蜀,红砂石。一面刻正书阴文《禹贡》,存经文大字26,注文小字104;另一面无文字。由这件残石可知,蜀石经虽然大多为两面刻石,但亦有例外。

1951年江鹤笙(生)家中捐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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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文尚书·禹贡与多士》残石成都郫县陈达高(仰之)捐赠

5.《尚书·说命中》与《尚书·君奭》残石

五代后蜀,红砂石,双面刻正书阴文。一面刻《说命中》,有经文大字26,注文小字53;另一面刻《君奭》,有经文大字28,注文小字55

该残石由陈仰之1951年捐赠。陈仰之,又名陈达高,四川郫县(今成都郫都区)人,实为郫县犀浦人,他是1940年在成都城守大街“四川省图书馆”内筹建“四川博物馆”最初的组成人员之一,任秘书组秘书,由四川大学调入,还曾是冯汉骥馆长任组长的历史组的成员。1945年抗战胜利前因经费困难,回家(冯骥汉之子冯士美语)。不过,另有一说,陈仰之19412月四川博物馆(省馆前身)成立时是成都市政府民教干事(袁曙光语)。其余情况不详。

6.《古文尚书·禹贡》与《古文尚书·多士》残石

南宋晁公武主持所刻石经。红砂石,双面刻正书阴文。一面刻古文《禹贡》,存经文32,无注文;另一面刻古文《多士》,存经文33字,无注文。

该残石由陈仰之(达高)1951年捐赠。

这一部分,笔者穷尽力所能及的史料(但资料有限)介绍捐赠者,其目的在于,这些捐赠者为保留这些巴蜀国宝做出了卓越贡献,功不可没。他们虽然鲜为人知,却理应为后世记住。

另外,四川博物院还藏有一块《毛诗·邶风》残石,是由四川泸县黄希成捐赠,不过,这件残石不是蜀石经,而是刻成后立于当时的汉魏洛阳城开阳门外洛阳太学所在地的东汉熹平石经。不在本文研究的范围。不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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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孟海《中国书法史图录》收录的后蜀石经拓本㉘

二、蜀石经书法

关于蜀石经的书法,前人早有定评。宋代洪迈《容斋续笔》谓其“字体亦皆精谨”,“犹有贞观遗风”,而诸经中,又以《左传》最为人称道。清咸丰间,何绍基(17991873)跋宋拓《左传》第十五卷,曾占一绝:“书律深严近率更,卷终字数见专精。如何不著谁人笔,输与张杨后世名。”又赞其书法“字有欧法,古味殊胜”。同一年代的沈如霖亦说《左传》:“端方精谨,与唐石经如出一手,或当时写经字体类如此也”。吴敬履、式训昆季则称蜀刻“书法谨严,笔致遒峻”。这些皆能一语破的,道出蜀石经之精蕴。

现代学者周萼生总结古人评语,道:“蜀石经系取唐(文宗)大和本为蓝本,故字体与开成石经颇相近,亦类欧、虞,然书法秀整腴劲,确有贞观遗风,较之开成石经尤为优美。”

所有有学者指出:就蜀石经的书法造诣而言,现存拓本足可为后人临池摹写,列诸唐碑中无愧,其所表现出的古人严谨敬慎的治学态度,亦可以昭来世,为今人所效法学习。

确也如此,《蜀石经》刻石字数达133万余字,是当时文字最精确,也是唯一刻有注解的儒家经典版本,又兼孟蜀石经书丹的人,都是当时著名的书法家,字体精谨,镌工也是名手。因此,蜀石经确实称得上是体例严谨,书法俊美,有贞观遗风,为文人所钟爱。

当代书法大师沙孟海将其书法收入《中国书法史图录》,其事件收入《中国书法大事年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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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图书馆藏拓本《蜀石经》书法家钱玷面板题签㉞

三、蜀石经的书法家

准确讲,应该叫蜀石经的书丹者。书丹,碑刻术语,刻石(又包括碑,摩崖,造像,墓志等类型)必须经过的三道工序(撰文,书丹,勒石)之一,指用朱砂直接将文字书写在碑石上。即书写者,在这里我们按今天的说法称他们为书法家。

《成都简史》称:“参加后蜀石经撰写的诸人都是名满天下的书法家”(何一民、王毅),“都是书法名家”(杨伟立)。更具体讲,蜀石经是“悉选士大夫善书者模丹入石”(宋曾宏父《石刻铺叙》)。注意“士大夫”一词。士大夫,封建时代泛指官僚阶层,有时也包括还没有做官的读书人。

1、张德钊

蜀石经中的《孝经》(4985字)、《论语》(35368字)、《尔雅》(未统计字数),由张德钊书写。

张德昭,五代后蜀人,明代陶宗仪作德昭。张德昭后蜀仕简州平泉令(陶宗仪《书史会要》卷五“五代”)。五代前后蜀,简州领三县,州治当时在阳安县,即今简阳简城镇绛河北岸,而平泉县在今简阳西南草池。其时,张德昭还是将仕郎、殿中侍御史赐绯鱼袋。将仕郎为文散官名,九品下,在当时和后来地位都不高。

2、张绍文

蜀石经中的《毛诗》(20卷,146740字)、《礼记》(20卷,196751字)、《仪礼》(17卷,16573字),由张绍文书写。

张绍文,后蜀将仕郞、秘书省校书郎。其他情况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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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诗》残石拓片后蜀张绍文书写㊴

3、杨钧、孙逢吉

《周易》(10卷,66844字),由杨钓、孙逢吉书丹。

杨钧,后蜀将仕郞、守国子助教。其他情况不详。

孙逢吉,五代宋初书法家。成都(今四川)人。朝议郞、守国子《毛诗》博士柱国,检校石刻经。精于书法。时“毋昭裔性好藏书,在成都令门生孙逢吉和句中正书写文选、初学记、白氏六帖,以镂板行于世。逢吉又曾书成都石本周易”。宋洪迈《容斋续笔》卷十四载:“《旧五代史》……《周易》者,国子博士孙逢吉书……题云,广政十四年,盖昶时所镌,其字体亦皆精谨。两者并用士人笔札,犹有贞观遗风,故不庸俗,可以传远”。孙逢吉是著名的《孟蜀石经》主要书人之一。孙逢吉无论书写石经,还是书写《文选》《初学记》《白氏六帖》等版刻底稿,都用端庄谨严的楷书,有唐人遗风。孙逢吉还著有《职官分纪》一书,其中有许多宋徽宗时期书学机构的论述,如“两朝国子监,掌国子、太学、武学、律学、算学五学之政,于元丰六年,奉旨施行”,即自宋初到宋神宗时期并无书学学校,等,这些论述对于后世研究中国书学教育的沿革有重要参考价值。

在蜀石经所有的书法家中,孙逢吉的史料记载最多,也最详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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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中孚》残石拓片后蜀杨钧、孙逢吉书写㊺

4、周德贞

广政十四年《尚书》(13卷,81911字),周德贞(《十国春秋》贞作“政”)书丹。

周德贞,将仕郞、秘书省校书郎。其他情况不详。

5、孙朋吉

广政十四年《周礼》(12卷,163103字),由孙朋吉书丹。

孙朋吉,将仕郞、秘书省校书郎。其他情况不详。

除以上六人外,未著其他书写人,即《左传》《公羊传》《榖梁传》《孟子》等,均未题所书人姓氏。

四、其他

1、镌工

蜀石经各经的镌工多不清楚,现仅张德超镌《尚书》,张延族镌《毛诗》,陈德谦镌《论语》《孝经》,武令升锥《尔雅》。     

2、拓本

《蜀石经》在南宋时还基本完好,在宋代末年(元初蒙古军队入川之乱)就已大量散失,如今尚存的蜀石经刻石仅存残石八块,已成国珍。据说有宋拓本,全96册,在明万历年间内阁大库还存有全本。现存于世的蜀石经拓本以刘体乾(字健之)曾收藏的蜀石经最备,共约183页,存经注凡5万字左右,现藏中国国家图书馆(原北京图书馆)。

刘体乾(18731940),字健之,一作建之,安徽庐江人。1914年任四川川东道道尹,1916年官至代理四川省省长(署理四川巡按使,其父亲刘秉璋在清代曾官四川总督,治蜀八年,因此父子两代先后督蜀,传为美谈)。后即潜心学术,与弟刘体仁、刘体智、刘声木,均为著名金石、史学学者兼收藏家。1918年,刘体乾因得宋元间拓本《蜀石经》7册,矜为至宝,颜其堂额为“蜀石经阁”(或称“蜀石经斋”)。这个家族在清末民国非常显赫,与李鸿章家族有八门姻亲。51刘体乾长于碑版学,亦富收藏,他一生最重要的收藏就是他在四川时期收藏的《宋拓蜀石经周官礼》,这是当时民间流传的唯一一套宋朝拓本(残本),属于海内孤本,非常有名。刘体乾收到此拓本后,严加考证,并请名家题识,这些名家包括张之洞、潘祖荫、李经方、梁章钜、陈宝琛、徐世昌、林琴南、朱祖谋、陈三立、郑孝胥、黄秋岳、李国松、何绍基、缪荃孙、吴昌硕、高振霄、严修……,52并在1926年将其收藏宋拓《公羊传》《周礼》等残本(如京师学务局长彦德从大内档案整理时曾得《榖梁传》940字,著名金石学家罗振玉曾得《榖梁传》70余字,两人均卖给了刘体乾53)影印,合为《蜀石经》八册行世。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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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昌硕为刘体乾藏蜀石经拓本题辞55

关于宋拓蜀石经入藏国家图书馆的经过,经历是这样。陈清华(18941978,字澄中,湖南祁阳人。大收藏家。1949年移居香港,其珍贵古籍也随之到了香港。1963年为筹措资金移居美国,需要转让部分珍贵书籍。经周恩来总理特批,时价25万元人民币,从陈清华的“郇斋”,购回珍贵古籍善本18种,碑帖善拓7种,凡25102册,其中就包括宋拓蜀石经。561955年至2004年,陈清华郇斋珍贵善本藏书分三批入藏的都是国家图书馆。57

那么,陈清华宋拓蜀石经与刘体乾藏宋拓蜀石经是一样的吗?查,两人所藏应该是同一宋拓本。据文献学家李致忠介绍,传1965年,周恩来总理曾经亲自鉴赏宋拓蜀石经,看到书上有溥仪题识,并询问版本目录学专家赵万里有关情况。58也就是说书上有溥仪题字。而据史料载,刘体乾收藏了部分拓片,名其居曰“蜀石经斋”,逊帝溥仪曾为刘手书斋榜,复题“孟蜀石经”四字于简端。59

那么,刘体乾藏宋拓蜀石经是怎么到了陈清华(澄中)之手?什么时间?没有查到相关资料。笔者揣测应该是1940年到1949年之间,陈清华从刘体乾家族购买的,其时刘体乾已经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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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经方为刘体乾藏蜀石经拓本题辞60

国家图书馆藏《蜀石经》为宋、元拓本这合璧残本,宋内府、刘体乾、陈清华等递藏,共九册,其中:墨拓本《左传》《榖梁传》《周礼》各二册,《公羊传》一册,清道光间木刻印本《蜀石经》一册,《题跋姓名目录》一册。在《蜀石经・左传》册页上钤有“东宫书府”等宋代内府官印,拓本中分别有翁方纲等数十位鉴藏家题跋、观款,还有何维朴、林纾、吴昌硕等十数人的绘画,为蜀石经的研究提供了宝贵资料。《蜀石经》拓本传世寥若晨星,能有宋元拓本,又由名家题跋、观款,可谓至宝也。61它是国务院公布的首批《国家珍贵古籍》(20083月,名录号为00391),62是流传有绪的国家级重要文物。63

除刘体乾藏蜀石经拓本之外,上海图书馆、国家图书馆还藏有蜀石经的一些残拓本。

需要说明的是,由于笔者无法看到国家图书馆藏《蜀石经》宋元拓本的原件,或史料使用不当,或知识有限,本文的一些研究可能有误,祈望方家指教。

2020622日修订于成都锦江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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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林,美术史家,四川省社会科学院艺术研究中心主任,四川历史研究院学术委员,四川省美术家协会理论委员会副主任,四川非遗协会专家委员,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个人独著《四川美术史》上册、中册,为国家图书馆、北大、清华等众多著名大学和省市的图书馆馆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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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此文为唐林《四川美术史》(中册.五代两宋卷)特别修订条目之一。

②图片引自任继愈主编:《中国国家图书馆古籍珍品图录,》,第251页。

③雷玲《四川博物院藏“蜀石经”残石碑文考》。

④李志嘉;、樊一:《蜀石经述略》,《文献》19892期,第209页。

⑤黄剑华:《古老的清玩——金石碑刻》,48页,文津出版社2013年版。

⑥图片引自浅夏:《锦水花间》,四川人民出版社2018年版,第167页。

⑦段渝:《巴蜀文化史》,74页。

⑧《开成石经》立石114228面、650252万字,《乾隆石经》立石190380面、68万余字。引自舒大刚主编:《儒学文献通论下》,福建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1594页。

⑨图片引自任继愈主编:《中国国家图书馆古籍珍品图录》,北京图书馆出版社1999年版,第250页。按:为此拓本绘图者,均为当时著名的画家,但因系电子版,无法识别此画为何人所作。

⑩程苏东:《蜀石经<孟子>刊刻者考辨》,《中国文化研究》 20101期。

⑪舒大刚:《儒藏论衡经典儒学与大众儒学》,上海古籍出版社2018年版,第84页。

⑫伍松乔:《天下古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2014年版,第217218页。

⑬李冬梅:《蜀学渊渊:巴蜀的石经、群经总义与经学丛书文献》,载《儒藏论坛10辑》四川大学出版社2016年版,第237页。

2020615日下午,笔者赴四川福宝美术馆参加“同心战疫.剪绎大爱——唤马剪纸.战疫剪纸作品展”,巧遇四川博物院文物征集部李钢研究员,讨论蜀石经残石,他如是介绍。

⑮图片引自雷玲《四川博物院藏“蜀石经”残石碑文考》,92页。

⑯本节存文字数均参考雷玲《四川博物院藏“蜀石经”残石碑文考》。

⑰李志嘉、樊一:《蜀石经述略》,《文献》989年第2期;胡蔚:《四川博物院古代铭文石刻概述》,《文物春秋》2018S1期。注:残石捐赠者姓名主要参考以上两文。

⑱四川博物院编:《四川地方窑研究论文选》,巴蜀书社2015年版,第90页,等。

⑲顾颉刚、史念海:《中国疆域沿革史》,商务印书馆2017年版,第243页。

⑳刘振宇:《成都新发现之张大千日记考释》,载《艺术史研究》(第八期)中山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

㉑林玉、刘振宇:《张大千扬名秋英会时间考》,《内江师范学院学报》20129期,第16页。

㉒图片引自雷玲《四川博物院藏“蜀石经”残石碑文考》,94

㉓马昌仪选编:《中国神话学百年文论选上》,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8年版,第242页。

㉔王利器:《往日心痕王利器自述》,山西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第60页。

㉕冯士美:《先父冯汉骥与四川博物院》,载《博物馆学刊1辑》四川人民出版社,2011年版,第5页。

㉖袁曙光:《略谈藏品的保管、整理与研究》,载《博物馆藏品保管文集》中华书局2001年版,第335

㉗胡蔚:《四川博物院古代铭文石刻概述》,6页。

㉘图片引自沙孟海编著:《中国书法史图录2卷》,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2000年版,第165

㉙李志嘉、樊一:《蜀石经述略》,第213页。

㉚周萼生:《近代出土的蜀石经残石》,《文物》19637期。

㉛李志嘉、樊一:《蜀石经述略》,第213页。

㉜杨伟立:《前蜀后蜀史》,232页。

㉝张天弓编著:《中国书法大事年表》,上海书画出版社2012年版,第205页。

㉞上海图书馆编:《上海图书馆藏善本碑帖图志》,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年版,第321页。

㉟何一民、王毅:《成都简史》,四川人民出版社2018年版,第206页。

㊱杨伟立:《前蜀后蜀史》,246页。

㊲粟品孝:《蜀石经的形成、特色及地位》,载《地方文化研究辑刊4辑》巴蜀书社2011年版,第30页。

㊳俞鹿年编:《历代官制概略》,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78年版,第533页。

㊴图片引自雷玲:《四川博物院藏“蜀石经”残石碑文考》,93页。

㊵《宋史》卷441《句中正传》,中华书局1985年版。

㊶《宋史西蜀世家.容斋续笔》;俞剑华:《中国美术家人名大辞典》,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20126月版,第687页。

㊷洪迈:《容斋续笔》卷十九《周蜀九经》,387页,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年版。

㊸刘元堂:《宋代版刻书法研究》,南京艺术学院博士论文2012年,第26页。

㊹张典友:《宋代书制论稿》,308页,文物出版社2012年版。

㊺图片引自雷玲:《四川博物院藏“蜀石经”残石碑文考》,94页。

㊻注:以上经名、卷数、字数均参考雷玲《四川博物院藏“蜀石经”残石碑文考》一文中的“有关蜀石经镌刻的资料统计表”。

㊼粟品孝:《五代(前后蜀)两宋时期》,四川人民出版社2011年版,第305页。

㊽谭继和、段渝等撰:《巴蜀文化图典》,230页。注:真正确认者仅7块,因为四川博物院藏的另一块残石是东汉熹平石经。

㊾刘尚恒、郑玲:《安徽藏书家传略》,黄山书社2013年版,第114页。

㊿舒大刚主编:《儒学文献通论下》,第1594页。

51宋路霞:《细说中国近代家族史书系细说刘秉璋家族》,上海辞书出版社2015年版,第78页。

52宋路霞:《细说中国近代家族史书系细说刘秉璋家族》,80页。

53鲁迅:《希望鲁迅散文》,浙江文艺出版社2014年版,第248页。

54粟品孝:《五代(前后蜀)两宋时期,》,第307页。

55宋路霞:《细说中国近代家族史书系细说刘秉璋家族》,第81页。

56丁瑜:《至臻至美的“郇斋”藏书回归记》,《艺术市场》2004年第11期。

57李致忠:《昌平集》,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版,第23页。

58李致忠:《昌平集》,第3页。

59朱兴和:《现代中国的斯文骨肉超社逸社诗人群体研究》,上海三联书店2014年版,第244页。

60图片引自宋路霞:《细说中国近代家族史书系细说刘秉璋家族》,第81页。

61赵海明:《碑帖鉴藏上》,天津古籍出版社2010年版,第53页。

62陈红彦主编:《金石碑拓善本掌故 2》,上海远东出版社2017年版,第41页;卢芳玉:《存世最佳的“广政石经”拓本(善本掌故)》,《人民日报海外版》2008922日。

63王烨编著:《中国古代碑刻》,中国商业出版社2015年版,第8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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